第一四五章此恨绵绵无绝期-《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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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宦官自然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每次离开自己伺候的主子的时候,一定要在离开的时候瞄一眼,把握一下主子真正的心情。

    他面对云琅的时候,云琅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自己刚刚转身,云琅的脸色就很难看,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隋越已经很清楚自己下一次的时候该如何面对这位聪明的令人讨厌的主子了。

    隋越翘着腿坐在一张高高的椅子上,司马相如瑟瑟发抖的跪在他的脚下。

    自从听到要来云琅帐下效力的旨意,司马相如就觉得有一道闷雷重重的轰击在他的脑门上。

    那一瞬间,他连接旨的礼仪都忘记了,而前来宣旨的小黄门也没有怪罪他,毕竟,他与云琅的恩怨,世人皆知,且有无数个香艳的版本在关中流传……

    云琅心胸狭窄的名头举世闻名,不论是蜀中黄氏,还是子钱家无盐氏的下场都严重的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卓姬是云琅从他手里抢走的,司马相如却觉得自己此生干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与卓姬有纠缠。

    景皇帝娶了王娡之后,王娡以前的丈夫金王孙就没有以后了,这人好像从人世间蒸发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他。

    司马相如一直都在担心,自己也会有人间蒸发的下场,这几年,他从不在长安逗留,哪怕被皇帝派遣去蜀中结好西南夷,他也认为这是皇帝在保护他,是在对他好。

    如今,噩运终于到来了,司马相如只能指望隋越能救他一命。

    “卫将军心胸豁达,不会与你计较昔日的龌龊事,你此次来张掖郡,是为了写赋,安定好你的心神,写出一篇旷世之作来,莫要为这些小事情分心。”

    隋越端起茶碗,吹开了茶杯上的浮沫慢悠悠的道。

    司马相如连连叩首道:“猛虎在侧欲择人而噬,下官如何能定下心来写赋?”

    隋越冷笑道:“陛下的旨意下来了,你也接了,猛虎在侧算什么,就算是脑袋掉了,一篇华丽的赋也必须交付陛下。”

    司马相如再次哀告道:“请大长秋转告君侯,司马相如早就把往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心中实在是没有留存丝毫的怨望,宁愿在此立誓,此生定不再踏入长安一步。”

    隋越嘿嘿笑道:“你忘不忘记有什么关系,要看君侯有没有忘记。

    现如今,君侯不愿意见你,你好自为之吧!”

    司马相如听隋越并没有庇护自己的意思,失魂落魄的从隋越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夏侯静在树荫底下铺了一张席子,小吏搬来了一张矮几,梁赞给他泡了一壶浓茶,他准备今天下午就在这块阴凉的地方将隋越积攒下来的公务处理一下。

    见司马相如呆滞的从他面前走过,就咳嗽一声。

    司马相如这才注意到夏侯静。

    “文泽先生救我!”

    司马相如哀叫一声,就扑倒在席子上,拉着夏侯静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身高八尺的伟岸男子一旦弯下了腰,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是矮小了。

    夏侯静一向喜欢司马相如的辞赋,在长安时也曾将司马相如奉为座上客,灞上酒宴从未缺少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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